1.新婚的甜蜜
我和健的感情基礎應該是非常堅實的。我們的戀情發生在校園里,大學畢業時,很多校園戀情因此而終結,但我們經受住了考驗。
我們都留在了武漢,他的單位為他提供了一套一室一廳的住房,我永遠忘不了搬進新家的第一天,兩個人像孩子一樣笑著滾到那張雙人床上,大聲嚷著,終于有大床睡啦!
那一晚,我們興奮得徹夜未眠,聊了一晚,回憶著在學校里兩個人偷偷摸摸在一起時的惶恐和甜蜜。
那時,我們沒錢到校外租房,我會在他們男生宿舍關門的最后一剎那,箭一般地沖進去,他會找個借口把同寢室的兄弟們拉到隔壁寢室,而我就悄悄躺在他的床上,輕手輕腳地放下帳子。
等他進來時,我會緊張得屏住呼吸,我們緊緊相擁,等聽到寢室里此起彼伏的呼嚕聲,才敢放心入眠。
到了早上,男生們起床洗漱去了,我才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逃”出男生宿舍。那種日子,就像是打仗,巧妙地與“敵人”周旋,充滿了刺激。
工作一年后,我們結婚了。他求婚的話樸實得可笑,他說,遲結早結都是結,我們反正都是離不開對方的,不如早點拿證好了。
2.錢多了,問題也來了
婚后,健果然不負眾望,一個小小的創意讓他淘到第一桶金,我們的存折上因此多了15萬,健開始躊躇滿志,準備用這筆錢來創一番事業,他說,自己有能力當老板了,又何必幫別人打工呢?
他開了間小小的廣告公司,員工只有兩個人,我和他,我還是兼職的。
公司的業務漸漸多起來的時候,他準備招聘員工,他說,老婆,我不想讓你太辛苦,準備多留點時間讓你去孕育我們的下一代。
懷孕三個月后,健讓我辭去工作,他說,你挺著個大肚子上班,我哪里放得下心,出點什么閃失不是得不償失嗎?
我們有了個女兒,健摸著她柔嫩的腳趾激動得喃喃自語,天哪,她嫩得像塊豆腐,會一天天長大嗎?
健對女兒視若珍寶,女兒牙牙學語時,叫的第一聲是“爸爸”,健的骨頭都快酥了。
然而,兩年以后,這種幸福被健打破了。他一臉鄭重地告訴我說,茹,我愛上一個女孩子,她也很愛我,而且不計較名分,你能接受她嗎?
我耳邊嗡嗡作響,我不相信,可他說得非常坦然,而且口氣并不像是跟我商量。我說,你怎么能背叛我們的婚姻?怎么能做對不起我和女兒的事!
他無奈地攤開雙手說,我不想這樣,但既然發生了,我們就得找出個解決的辦法。
3.“第三者”住進我家
我百思不得其解,健幾乎從不在外留宿,一直對我和女兒很好,怎么可能出現一個第三者呢?我推醒夢中的健,讓他給我解釋清楚。
他不耐煩地說,你為這個家付出了些什么?你什么時候關心過我?算了,你一直都這么粗心,我也不指望你能變得柔情似水善解人意了!
我大慟,我是指望他能向我懺悔的,可他居然反過來指責我,他一定是遇到了一個柔情似水善解人意的女子了。
從此,家里再無寧日。是健對不起我,可他居然覺得我沒為他付出,那么我從前為他流產過的那個孩子呢?我在寢室里點著蠟燭熬夜為他織出來的毛衣呢?還有,我因為生產而提早發胖的身材、因為坐月子沒有老人照顧而落下的一身毛病呢?這不都是在為他付出嗎?
我喋喋不休地在他耳邊念叨這些,我說,你不能沒有良心,不能不管我。他一臉憐憫地看著我說,你說遠了,我沒有要撇下你不管,而且,就是因為不想自己的良心受遣責,所以才想把亭接過來。
那時的我們已經住進150多平米的大房子,他說不能再讓他的婚外戀人住租來的小房子了。我的反駁與爭吵沒有用,亭就這樣來了我們的家。
她戴著副眼鏡,拎著個舊舊的大箱子,人文文弱弱的,白凈的小臉因為尷尬而漲得通紅。女兒跑過去抱著她的腿,我厲聲呵斥女兒,豆豆,給我過來!亭一臉銅價難堪。
健走過去,用力攬了攬她的肩膀,柔聲說,沒事的,沒事的。我氣得手足冰涼,他居然不忌諱在女兒面前對另一個女人這么親熱!
4.我用“離開”來挽回
我一天天地憔悴下去,亭每天早上和健一起出門,她在他的公司里幫忙,下了班,兩個人又一起回家,好像他們是一對恩愛夫妻,而我是這個家里的老媽子。
有時候,我把氣出在女兒身上,可豆豆什么也不懂,在我對她發火時,她居然嚶嚶哭著撲到亭的懷里。
我想過要離家出走,走得遠遠的,和健斬斷一切關系,但我居然沒有這種勇氣,被他照顧得久了,我幾乎完全失去了照顧自己的能力,而且,我舍不得女兒。
和亭相處久了,我發現她并不是那種心眼很壞的女人,看得出,她真心喜歡健,也很疼豆豆,但我能因為這樣就把原本屬于自己的一切拱手讓給她嗎?
健出差了一周,本是想帶亭一起去的,但亭身體不適,要求留在家里。那一周,我想了很多方法,想貼大字報到處宣揚亭的丑事、甚至想花錢請人來“修理”亭,讓她再也沒有臉面呆在這所城市里,但這一切我都做不到。我把女兒送到好友那里寄住幾天,放下心里的所有仇恨,開始和亭友好地相處。
三天過去后,她忍不住主動跟我交談,她說,對不起,大姐。我并不想破壞別人家庭的,但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我只想跟健再多呆一段時間,我會離開的。我相信她是真誠的,便問她,你真的希望把青春都浪費在沒有結果的感情上嗎?她無語,但一臉固執。
以后的幾天,我仍舊和她和平相處,甚至在她不舒服的時候主動把我最心愛的抱枕讓給她用,她是知道的,這個抱枕是我和健在戀愛時,兩個人一起一針一線縫起來的,平日里,我碰都不會讓她碰一下的。她看我的眼神既內疚又感激。
一周之后,健回來了,為每一個人都帶了禮物。亭的禮物最多最特別,如果是以前,我會大吵大鬧一頓,并且扔掉他送我的東西,但這一次,我收下了他的禮物,淡淡地說了聲謝謝。他一臉驚訝,但對我的態度軟化了不少。
那段日子,我看了很多書,偶爾會帶著女兒出去轉轉,我的心情平和了不少。但尷尬的“三人婚姻”并沒有改變,亭仍舊住在我們家里,但健偶爾會用力抱抱我,他已經開始內疚了。
我決定用一種方式來挽救我的婚姻,先離開健一段日子,給他和亭充分相處的時間,也許他能平靜地作出選擇吧。
我離開家,帶了足夠的錢,決定來一場單人旅游。我走了一個月,白天里玩得非常高興,但一到晚上就心如刀割,好多次我想打電話給健,但每一次我都忍住了。我想,如果他選擇亭,我也只好帶著女兒離開。
旅游回來時,健看到我時,竟然跑過來把我抱在懷里,抱得緊緊的,生怕我再逃了一般,女兒則奶聲奶氣地說,媽媽,你到哪里去了?豆豆很想你。亭站在角落里,一臉黯淡,在我們享受天倫之樂的時候,她成了最多余的人。
很長一段時間過去以后,健回到我的身邊。在我們和好如初的那一天,他跟我說,在你離開的那一個月里,我發覺身邊沒有你不行,我真的擔心你一走就不回來了。可你回來了,我就告訴我自己,從今以后,我絕不讓你再離開。
我差點與幸福失之交臂,雖然經歷了挫折,但幸福畢竟又回來了。而共同經歷這個“錯誤”的我們,也必將更加珍惜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