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我有一份被眾多女孩羨慕的工作——捕捉潮流趨勢、分析奢侈品市場,然后說服各大買手們信賴我的眼光,追隨我的推薦并因此獲利。但是,天知道 每次我走進會議室面對一排頂級時裝品牌買手時,都必須強作鎮定、努力抑制內心的緊張和不安。盡管我一向打扮入時,細節無懈可擊。可是我總是無法擺脫失敗感,因為往往我的報告還沒結束,他們就顯得很不耐煩了,他們毫不掩飾。
我知道,這不是因為我的演講內容不夠專業,一切都是因為我長得不好看——肚腩肥碩,胸部扁平,四肢粗壯,我知道,我的樣子在時尚行業里像個笑話。所以,我痛下決心一定要整容,絕不能讓外貌成為事業成功的絆腳石。
讀到這里,如果你認為我可笑、膚淺,愛慕虛榮,那么你應該去讀一下Deborah LRhode的書《美麗偏見》。這本書現實而殘酷地揭露了“長相越好,越容易獲得升職加薪”的道理,同時出爐的還有一個更令人震驚的不幸事實:43%超負 荷工作的女性經常被同事們責難,和長相姣好的同事相比,收入也差了一大截。這個敏感話題算是“職場禁忌”,其實大家對此早就心知肚明,只是閉口不談罷了。
其實我小時候并沒有對自己的樣貌有什么不滿。我從小不缺少朋友,也不缺少男生的關注。我甚至對自己的外貌很自信,這種情緒到我進入時尚領域工作之 后,就再也沒有過了。這個行業,所有人每天像活在T臺上一樣光鮮亮麗,我面臨的現實就是:在這場“職業晉級賽”中,美貌真的非常值錢。我每天接觸的人從設 計師到決策者,與不同的人溝通面料選購、零售店形象之類的問題。我留意觀察每一個人并得出結論:你很難在時尚界發現一個長相不好的女高層。我的兩位女性上 司的形象就很出挑。她們都是部門主管,手握每年幾百萬英鎊的預算。除了“聰明”之外,她們更有顯而易見的資本——精致的五官、妝容,優雅的儀態,以及由此 產生的出眾氣質。
一個同行朋友曾經忠告我,她從自己華麗麗的老板那兒學到的第一件事便是認清“要在工作中變得重要,首先看上去必須‘重要’。”她說,對女人而言這并 不僅意味著穿得好,從臉蛋到身材都該極盡所能地迷人和出眾。我完全不質疑她的話,因為我已經見識過很多次了:當兩個工作能力相當的女人競爭同一個職位或者 提升機會的時候,勝出的總是美的那個。
工作需要我必須打扮時髦,所以好身材非常重要。我拼命做運動,但仍有一些頑固贅肉無法減去,比如胃部和大腿。我瘋狂地想要一個扁平的小腹,每天做 250個仰臥起坐,但小肚腩依舊。我對自己34B的胸圍也時常懷恨在心,每天幻想擁有大出一個罩杯的胸部該是多么美好。我對自己的身材越來越不滿意,它不夠有型,也不是黃金比例,這時常令我在人前很難堪。
所幸我一直是個理財高手,5,500英鎊的存款救了我的命!2006年,我接受了腹部抽脂手術和隆胸手術,因為我相信這 最終將轉化為成功。我丈夫丹尼爾(Daniel)覺得我瘋了,但他總算理解男女有別,所以并沒有極力阻止我。男們不太被“以貌取人”,大部分男人也沒經 歷過因為一丁點肥胖而被不平等對待。我和丹尼爾在大學里認識,他并不是一個帥哥,我愛上他是因為他很善良,但是我認為男人找伴侶可不會單單只想找個善良的 姑娘。
我對手術中可能存在的風險前后思量了多遍,手術前我做足了功課,比較了很多家醫院。這項令我周圍很多女朋友都害怕的手術在曼徹斯特一家整形醫院進行。醫生們采用了傳統的抽脂方法一下抽掉了我半公升的脂肪,接著又在我的胸部內植入了一些填充物。這樣一來,我就成功擁有了夢想中34D的豐滿胸部;另外,我的腹部也變得扁平而可愛,這樣一來我就能昂首挺胸地穿進任何衣服了。手術后我用了幾個月消腫,但之后我的確在工作中感受到百分之百的自信。我清楚地 記得自己整形后第一次走進會議室時所有人“wow”的表情,我站在那里像個明星一樣被觀賞。人生第一次有這么興奮的感覺。知道我接受整形手術的同事們都說 我看上去棒極了。我有了更大的“武器”、更多的優勢。
整形醫生從不會對你說“歡迎下次光臨”,因為他們太明白“整形會上癮”這件事了——2007年,我再度約會整形醫生并花了3,500鎊積蓄為我的大 腿和胳膊做了抽脂手術——我為此興奮了好一陣。這次,手術抽掉了我超過一公升的脂肪。從那時起,我又不斷開始在臉上做文章,比如接受微晶煥膚術 (microdermabrasion)之類。
手術數周后,我與一群買手們共赴倫敦的一個fashion show,同行者還包括頂級時尚品牌的高層。這回我全然沒有膽戰心驚的感覺。對方的態度也變得不可思議,所有人對我所說內容更感興趣了,我們針鋒相對又姿態平等地交換彼此的意見——我獲得了前所未有的尊重和“平視”。這究竟是因為整形后我變美了,還是我更強大的自信和氣場?我無法確定,但事實是,我被這個行業更大程度地接受了。
手術后,我的職業呈極度快速的上升趨勢。兩年中,我從采購到助理買手,又一路做到了買手。這其中有五個級別,第五級是最高層的,而我迅速躥升至第四級。兩年前,我離開時尚界時,我可以獨立為高街品牌零售商采購整整一季新品。如果不整容,能否升職?坦白說或許也還是會的,但如果不是因為整形手術后,我自信滿滿、勇于表現,這種職業提升一定不會那么快。
離開時尚行業后,我開始從事銷售工作——可以想象容貌比以往更重要。如今,我的工作不再是“買東西”那么簡單,我必須以更高頻率與客戶面對面打交 道。女性在工作中更易被“以貌取人”所害,并且這種歧視在各行各業、各間寫字樓里普遍存在——盡管我極度不喜歡這個事實,但必須清醒地面對和接受,又或許 這也可以轉化成女人的優勢也說不定!我已經作好準備一定要打勝這場美麗游戲之戰,當然前提是更努力地工作。我身邊有些職位很高的女朋友,她們接受采訪時通 常強調自己的努力和智慧,唯獨對容貌絕口不提,這在我看來是非常錯誤的。以辛勤工作做到較高的職位是一種能力,但是美貌與之并不沖突。
這遠不是我變美之路上的終結,30歲的我已經開始為衰老而提前煩惱。工作中除了美丑差異外,年齡歧視也不可小覷,職場女性再次成了高危人群。我可不 想讓職業生涯犧牲在我的皺紋上。我會繼續“失心瘋”般采用各種整形手術以保持年輕、美麗和自信。所有能完善我的容貌、源源不斷供給自尊心、提升職業前景的 手術們,統統放馬過來吧!